你有沒有聞過神鬼的味道？
聽說，一般寺廟供奉的正神經過時，會有一股淡淡的線香味。佛、普薩則會是檀香或花果香。
如果，你們家有在祭祖，那麼逢年過節時，家裡偶爾會有紙錢的味道，那就是祖先回來了。而那些久未得子孫祭拜的亡魂，當祂們經過時，常會帶有土味。
我還聽說，有些屍體被發現時，已經死亡多天了，那種鬼就會帶有腐屍味。至於燒焦味，往往都是葬身於火場的不幸者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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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去年夏天的時候搬到現在住的套房的，雖然這間沒有冷氣，但可能是因為位置的關係，照不太到太陽。到了晚上，還真的跟房仲說的一樣，甚至連電風扇都不用開就夠涼了。
但是到了冬天就悲劇了。這兩個月真的好冷，冷到我裹了好幾層棉被，半夜還會被冷醒。
剛好朋友要搬到高雄，知道我怕冷，就大方把她的電暖器送給我。
這台對流式電暖器就像LED電視機一樣扁扁的，材質是金屬烤漆。重量不重，在客廳吃飯的時候，我把它搬到桌邊；睡覺的時候，我再把它搬回床邊。
好在有它幫我暖窩，晚上終於不會再被冷醒了。
不過，自從搬了這台電暖器回家，我每晚都會在凌晨兩、三點的時候，聽到一些怪聲。
「叩吭、叩吭！」那陣聲音總是從床邊發出來。
那是電暖器的位置。
第一晚我還有迷迷糊糊地醒來，瞥一眼枕頭旁的手機時間，然後翻身繼續睡。等到隔天早上刷牙的時候，才又想起這件事。
我想，大概是因為我每天都是八、九點才到家，可能開了六個小時以後，電暖器就會加熱到一定的程度而明顯熱脹冷縮。那應該是熱脹冷縮的聲音吧？
可是接著發生的事，讓我沒辦法再繼續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。
「叩吭、叩吭！」
聲音聽久了就習慣了，但是伴隨著聲音，我開始聞到一股怪味。
到了早上，那股味道就不見了。儘管如此，我還是把被單、床單都換新的。
到了深夜，那股味道又出現了！
而且一天比一天重，像是疏於清掃的公廁屎尿味，又夾雜著一股說不出的異味。
我找遍了味道可能的來源，都一無所獲。
有天晚上我終於受不了，努力睜開惺忪的睡眼，想在味道出現的時間點就來找源頭。
棉被遮住了視線，微光之中，我看到有雙背對我的小腿，前後來回地晃蕩，就懸空在我的床邊！
「叩吭、叩吭！」腳尖規律地踢到電暖器。
那雙腿離我離得好近，我嚇得有那麼幾秒停止呼吸，不敢動也不敢往上看。
下一秒，那雙腳開始動了，腳尖慢慢順時針地轉過來！
一想到腳的主人正在轉身過來，我當場嚇得昏死過去。
一直到隔天早上，我才被鬧鐘吵醒。一起床看到電暖器，就馬上想起昨晚發生的事，立刻就衝去找房東問個究竟。
房東跟我住同棟，就在樓下而已。按了幾下電鈴都沒人應門，我一時情急忘了帶手機下來，正在掙扎要不要回家拿手機時，隔壁的劉太太突然開了門。
「是妳啊！」劉太太大概是看我穿著睡衣、披件羽絨外套就出門，皺眉打量了我幾眼，才開口道：「我還想說是誰咧。怎麼啦？找陳先生啊？」
「對，我有急事找他！」我說。
「喔看得出來。」劉太太又說：「他大概跟他太太去買菜了吧。天氣冷，妳先回家吧。」
「我……」我說到一半，就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一幕，忍不住哽咽地說，「我不敢……」
劉太太愣了一下，接著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。
「妳知道我住的那間發生過什麼事嗎？」我問她。
「呃……」劉太太為難地說：「我實在不好說什麼，妳……唉，總之那間的房客都住不久……」
「妳就告訴我吧！」我抓住劉太太的手臂祈求地說。「這幾天下來，我都快要被逼瘋了！妳告訴我，那間以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？」
「唉......好吧......那妳有沒有聽到什麼、聞到什麼？」劉太太說。
「嗯！」我用力地點點頭。「我昨晚還看到了！」
劉太太瞪大了眼睛：「那妳應該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吧。」她嘆了口氣，又說：「唉，那時……也是冬天啊……」
「我知道聲音是怎麼來的，可是那個味道……」講到這邊，我突然想通了。
原來那股怪味裡頭，夾雜的是口水味。
上吊死亡者的口水，會沿著吐出的舌頭一滴一滴地，滴落，漸漸混入屎尿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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