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說許多學校過去都是墳場,因為取得土地相對便宜容易。
然而,即便墳地早已改建為校地,周圍喪葬相關的店鋪和火葬場至今仍可能存在。
以下這個故事發生在多年前的台中市某校。當然,如同我過去創作的所有故事,都是原創虛構的喔(你們懂得)
***
「……民有、民富、民享。這個『有』在這裡指的是……」講台上的老師無視台下偷看漫畫、寫紙條以及趴在桌上睡著的學生,逐行講解三民主義的內容。
很多同學都說這個老師聲音莫名有種催眠效果,但我不覺得,我只感到很煩躁。
我從來都是好學生,而我也憑藉國中時的努力如願考上了這所市立高中。在剛開學的時候,我也曾有遠大的目標,希望自己可以再努力三年,之後上頂尖的國立大學。
但是現在,我真的無法。三民主義實在太無聊了。而且學測、指考也不會考,對於像我這種只在乎主科成績、懶得準備推甄的人,根本沒有理由和動力認真聽三民主義課。
坐在我後面的阿豪突然拍拍我的肩膀。雖然我坐在靠走廊那排,但還是不好直接回頭問他,就刻意往後靠在椅背上說:「幹嘛?」
阿豪小聲說:「走啦,請你吃雞排。」
他和坐我斜後方的阿瑋常和我一起打球,算是我在班上比較熟的同學,但是他們兩人屬於天才型學生,平常上課都在看漫畫、睡覺,結果月考都考班上前五名。像我這種腳踏實地、苦讀型的學生完全比不上。
我回小豪說:「雞排?福利社哪有賣雞排?」
阿瑋假裝掉了筆,彎腰撿筆的時候湊過來說:「當然是去學校外面買啊。我注意到學校後面有一段圍牆沒有監視器。從那邊翻出去,一定不會被看到。我看徐浩屏和其他人都是走那邊。」
徐浩屏是隔壁班的同學,我們是放學後一起在籃球場打球認識的。他是我們朋友圈中第一個翹課翻牆出去的人。
小豪催促道:「走啦,我們吃完雞排馬上回來。反正這個老師不會管。他從來不點名、也不記名字,安啦。」
他們兩個一搭一唱,讓我很心動,畢竟我現在是真的有點餓,而且這堂課又無聊到難熬。但我又忽然想到一個問題,我說:「不對,如果真的沒事,為什麼徐浩屏那麼愛翹課的人只翻牆出校一次?」
「誰知道啊。抽到籤王,座位被調到講台正下方吧?」小豪隨口說道。
「哪是啊,他是怕被他班上的女朋友罵吧。」阿瑋邊彎腰綁鞋帶邊說,「快點啦。下一堂是班導的數學課,再不走就來不及趕在她的課前回來了。」
我當時太傻、太年輕,在小豪和阿瑋這兩個損友慫恿之下,就真的趁老師轉身背對我們寫黑板時,以跑百米衝刺的速度一路墊腳衝下樓。
我們一直跑到學校後面圍牆的時候才停下,環顧四週,我們很幸運地沒被教官或老師發現。
此時缺乏經驗的我才想到,剛才跑出教室前應該要先看走廊有沒有教官才對,萬一不小心被看到我們三個人一起跑出來就完蛋了。不過這也不能怪我們,畢竟這是我們三個第一次翹課。
我們互相看了一眼,開始伸臂攀爬圍牆,沒兩下就翻過去了。但是落地的時候,小豪忽然倒抽了一口氣。
我轉頭問他:「幹嘛?」
阿瑋則下意識蹲下,有些慌張地說:「教官來了嗎?」
「沒有。」小豪低頭抬起右腳看了一會說,「我的腳剛才好像……」說到這就停了。
我最討厭別人賣關子,就不耐煩地問:「好像怎樣啊?」
阿瑋則提醒我們:「不要一直站在這裡,我們邊走邊說。」
但我們前往學校附近的雞排攤的路上,小豪都一副支支吾吾、欲言又止的樣子,始終沒說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。
買雞排的時候,老闆娘問我們是不是翹課。我們沒想到會被問,立刻猛搖頭否認,扯了一堆事後回想起來超爛的藉口。
老闆娘嘆了一口氣說:「年輕人就是不懂事,以後中午吃飽一點,下午餓了就忍忍,一下就放學了。不要再翻後牆出來了,知道嗎?」
這句話聽起來有點奇怪,好像老闆娘覺得我們不懂事的原因並不是我們翹課,而是我們『翻牆』;更確切地說,是『翻後牆』。但是她又是怎麼知道我們是翻後牆出來的?雞排攤在巷子裡,這個角度看不到我們學校啊。
很顯然不只我一個人這麼想,因為小豪聽了立刻問她:「妳怎麼知道我們是翻後牆?」
老闆娘沒有明說,只是皺眉看了他一眼,低頭邊炸雞排時邊喃喃說:「這麼明顯……」
我當下覺得奇怪,但等到我們吃完雞排,再次走回校牆外時,我早就已經忘了這件事。我和阿瑋毫不遲疑地再次攀牆,但小豪明顯猶豫了一會才跟著爬。
我們很順利地趕在下課時間回到教室,而且沒有被抓到。但是一路上,小豪的臉色都很差。
我和阿瑋問他怎麼了,他都說:「沒什麼?大概是錯覺吧。」
但是等到隔天體育課的時候,我們都發現,小豪的右腳腳踝正上方出現一圈很深的瘀青,好像是被人猛力抓扯出來的!
我們以為小豪被誰欺負了,正要問他時,隔壁班同樣穿體育服的徐浩屏就翹課過來排球場,佯裝是我們班的、跟我們一起打球。
他聽到我們追問小豪的話,低頭一看,立刻驚呼道:「你翹課了!」
「你怎麼知道?」我們三人同時問。
徐浩屏沉默了一會,先問小豪:「你先把你昨天發生的事講出來。」
「沒什麼啦。」小豪還是不願意講。
「這個瘀青不是普通的瘀青,你應該很清楚。你不講,我就沒辦法幫你。它很難自然好,而且還會越來越痛。」
小豪聽了臉色再次變得灰白,他看了我們一會才說:「好吧,我說。但我說了,你們也不會信。」
不知道徐浩屏哪來的篤定,他信誓旦旦地說:「我一定信。」
小豪點點頭又說:「總之,這件事你們千萬不能說出去,我怕大家笑我是神經病。」
我和阿瑋鄭重地點頭以後,小豪才終於說出來。
他昨天下午和我們翻牆出校的時候,其實差點摔下來。因為正當他打算從牆上跳下來時,突然感覺腳被人抓住、用力往下扯!
那種力道不是開玩笑似地拉腳,而像是要快速把某人拖走的感覺,令他感到很不舒服。
但是當下他放眼望去,那段圍牆就只有我們三人,阿瑋和我都幾乎和他同時從校牆上跳下來,根本不可能抓他的腳。
雖然吃完雞排、回學校的時候,他沒再感到腳被拉扯,但腳踝上緣卻越來越痛。
他說到這,阿瑋想到什麼似地點點頭說:「難怪,我還在想說為什麼你翻牆出去以後走路好像變慢了。」
後來徐浩屏告訴我們,他之前跟幾個同學翹課翻牆出去時,他和其中一個也被拉腳了!
他的腳踝同樣也出現瘀青,而且越來越痛。家人帶他去看醫生,但醫生找不出毛病,還說可能是精神症狀。後來他去看的第二家,醫生也是說類似的話。
他在媽媽的詢問下,鬆口承認自己從學校後面翻牆出去買東西吃時,遇到了被拉腳的怪事,並帶爸媽到校外圍牆看。
原本他們一家還在思索為什麼一群學生翹課,只有兩個被拉腳,直到教官在校園巡邏時遇到了他們。
隔著校牆的教官一看到他腳踝上的瘀青便露出瞭然於心的表情,並意有所指地問他說:「下次不敢再翻牆了吧?」
「不敢不敢,當然不敢。」徐浩屏苦著喪臉說。
「嗯,既然這樣,我也不打算追究。走吧,我們到前面正門聊聊。」
教官與徐浩屏一家約在學校正門外,也就是前門外談事。
教官說:「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們會被『拉腳』,我只知道是誰拉你們的腳。
這所學校以前是墳場,後門對面是火葬場。現在火葬場已經改建為殯儀館,但陰氣還是一樣重啊。學校一開始是男女合校,但女學生入學以後常生怪病或出意外,最常發生意外的地方就在後門,所以後來後門就不再開放,一律要求學生和教職員工走大門。
後來變成男校以後,這類的怪事就幾乎沒有了。不過,要是哪個八字輕或走霉運的找死、去翻後牆,那就可能被『惡整』。
我說到這,你們應該就懂了吧?趕快去大廟拜拜、求化解吧,不然這瘀青要好幾月才會消。」
徐浩屏的爸爸問道:「學校既然知道後牆那段有問題,怎麼不請個道士來處理一下?」
教官理所當然地說:「為什麼要處理?學校難道有義務保證學生違反校規時的人身安全嗎?你看那些翻牆的哪一個是二、三年級的學生?都嘛是一年級的毛頭小子!」
他接著語重心長地說:「教官好說歹說比不上學生被拉一次腳,不讓他們學點教訓,都不長記性。你看他,他現在還敢再翻牆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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